真修行者,必定迴避人間。

迴避人間,等同於,迴避了「心願人格」,與「頭腦意識」的相續。

因為人間世界,本質上,是心靈認知體驗,與意識概念聚合形成的「境界」。

世界,由物質名相構成。

名相,是心意分別投射。

 

心外無物,是佛法修行的基礎觀念。

若離開「心外無物」的,基礎佛法認知,

學習浩如煙海的佛教典籍,皆是外道言論。

 

忽視,現實人間世界的名相。

忽略,心願人格對外界世界的貪戀。

隨著心願主觀意願的扭轉,心願從物質名相中超越。

心願,開始向內認知,去認知心願背後的,微妙精細體驗。

隨著心願中,認知細念的呈現,心願感受逐漸淡化,情緒感知隨之消散。

隨著心願主觀意願的淡化透明,頭腦意識,記憶思維,就開始脫落。

 

當人格主觀意願,以及頭腦意識記憶,

從心靈認知深處,浮現的「細念」中脫落後,

細念的「你」,就浮現出,細念中蘊含的記憶,記憶就是習氣。

習氣,是細念對往昔生命經歷的回憶沉澱。

細念對生命經歷的,經驗儲存,形成了習氣的慣性。

習氣慣性的川流,塑造細念,形成細念習慣性的「情志」特徵。

 

細念與習氣,交融相續構成的「情志思慮」,就是人類的靈魂。

靈魂,在「主觀意願人格」背後,是「心意自我」內在,儲存的「情志思慮」。

靈魂,不是我們的人格自我意願,我們的意識與感受,無法觸及靈魂。

只有,當人格自我,主觀意願,處於「心不在焉」散漫的狀態時,

在你內心感知的深處,會,透出靈魂的「思慮情志」。

 

思慮情志的「你」,具有,與心願意識的「你」,截然不同的人生認識。

心願人格的主觀意願,認定,人間這具肉體形象,意識思維就是「自己」。

而靈魂,心靈認知背後的「情志思慮」,

卻有一種,被現實人體形象「蒙蔽」,以及被自我感受「侷限」後,

「身不由己」,卻無可奈何的,渴望解脫,卻無從下手的「無力感」。

 

靈魂,透過人類「心意」的軀體,看到了原本「不存在」的現實世界。

靈魂,在情志思慮的記憶中,有著對,細念對生命經歷的習氣記憶。

靈魂,本能地,覺知「自己」並非是,這具人間的身體形象。

可是,人間世界中,卻沒有解答靈魂「疑問」的知識書籍。

 

於是,靈魂,也就是人格主觀意願中,

深藏在,心靈認知背後的「情志思慮」,

無奈且無助地,借助人體形象,借助自我心意,向人間世界提出疑問:

「我是誰?來自哪裡?去往何處?」

「未生我前,我是誰?」「身心意識分解後,我在何處?」

圍繞著,靈魂所提出的,生命終極問題,

人間歷史中,依據不同的文明,不同的文化,形成了許許多多的「宗教」。

宗教的文化核心與目的,就是圍繞靈魂疑問,而展開的對「生命」的詮釋。

 

宗教對靈魂的詮釋,不全部都是「錯誤」的。

但是並不究竟,更談不上圓滿。

因為,宗教不等同於「神佛」。

唯有覺悟生命終極實相的,悲能智慧,

才具有解釋靈魂實相,超度靈魂出輪迴的能力。

 

若人間沒有真神,大菩薩的降臨,三界六道就不存在「解脫」一說。

人類心意人格,所理解到的「修行」內涵,

不過是借助宗教文化,加強自我人格體驗的,另一種禁錮靈魂的鐐銬。

因此釋迦牟尼佛說:如來以大事因緣出現於世間。

何為大事?宣揚佛知見,宣說如來第一義,宣說如來正法眼藏。

 

如來駐世間,大菩薩應世界,是為「大事因緣」。

因為此二者,已經從「靈魂」境界中解脫。

超越了生死,隨順因緣,卻無生無滅,隨順因果,卻究竟涅槃。

 

面對死亡的步步緊逼,面對死亡的不可避免,面對死亡的無助黑暗。

世界上所有靈魂,都渴望真神降臨,將天堂的永生帶入無助的人間。

因此,人間幾乎所有的魔鬼,都潛藏在宗教之中。

借助人類對死亡的恐懼,以神佛的名義攫取人格,恐嚇靈魂,敲詐財富。

 

久而久之,人們對宗教心懷忌憚,對神職人員本能地迴避。

甚至於,對於真修行者,也抱有深刻的懷疑心。

覺得我,也會隨著時間流逝,暴露出貪圖人間財富名利的企圖。

 

拜託,我從十九歲開始修行,到今年整五十歲了。

從青蔥少年,熬成了老頭子。

整整三十年,我耗費自己珍貴的青春,全心全意撲在真理中。

不止一次放棄唾手可得的,人間巨額財富,躋身上流社會的機會。

時至今日,人都老了,我要人間名利地位何用?

 

年過半百的老頭子,一天天接近死亡的結局。

我不去勞心費神,靈魂從死亡中解脫的工程。

卻要,一頭扎進,我前半生早已徹底放棄的「人間」。

這不是很荒謬很可笑的事情嗎?

 

我是修行者。

心無旁騖,只看真理,只認天堂的修行者。

「祂」,透過「我」,在人間傳遞出,如來究竟智慧,悲能實相狀態。

給予世間靈魂,一條解脫生死,回歸生命天堂的「金線之路」。

說得通俗一些,人間世界中,「我」的身體形象,「我」的人格心意,

是傳遞「祂」意志的,一個傳聲筒。

人間的「我」,並非是真正的「我」。

真實的「我」,是從未產生出「自我」的,那個巍峨恢弘的「悲能」。

 

作為一具軀殼的「傳聲筒」,

主觀意願的「人格」自我,是,絕無膽量,也絕無意圖,

去冒領「祂」的天威,為自己人格意願,在人世間獲得絲毫好處。

我不敢,也不願,更不能。

信仰,必須清白。

唯有極致清白的信仰,才談得上虔誠。

唯有殉道者,才配稱為「修行者」。

 

修行者,身心自我內在的靈魂,是「霧化」的狀態。

霧化狀態的靈魂,呈現出,構成靈魂的,無限微觀細念與習氣微粒。

習氣顆粒之間,有空隙;細念相續之間,有間隙。

間隙中,就透出來了,生命「見精」清澈的光芒。

人類修行者,安住在身心內「見精」純澈光明中。

久而久之,見精就會在,身心意識內,拓展出穩固的空間。

這種純澈凝定的空間,不受人格心意的左右。

純澈的空間,與肉體心意同在,卻不被心智意識掛染。

這就是「奢摩他」,止觀境界。

 

普通人的靈魂,是從人體意志表面,往心靈深層內在「見精」走的。

 

而修行者,是經歷死亡後,甦醒了法界無生無滅的「覺性」。

覺性透過覺知,折射出「靈性」永恆的,光明極樂生命天堂。

 

也就是說,修行者是從生命內在,往人體意識表面上突破的。

透過習氣與細念的間隙,「見精」清澈光明之上,還有「知覺」。

知覺狀態,類似於神佛的「嬰兒」狀態。

 

嬰兒在沉沉的夢境中,夢到了「世界」。

夢中,見到世界的「見」,在夢境中呈現出「見精」。

夢中,所見的世界「境界」,呈現出地水火風見識空,構成能量宇宙的基礎元素。

也就是說,「見與所見」,「能與所能」,呈現出業力緣起的「三界六道能量宇宙」。

 

修行者,自我心意內在,情志思慮的「靈魂」,處於霧化狀態時。

法界覺性智慧普照,與生命靈性光明天堂,同時同步地透過「知覺」夢境。

具有生命性的「智慧靈性」,以感應力的清澈,照入「霧化」狀態的靈魂境界。

這就是「三摩地」,大幻觀的修行,也是雪山教派的中觀「大手印」修行。

 

在「感應力」的清澈靈動中,

情志思慮的「靈魂」,以及心願人格的「自我」,以及心意相續的「世界」,統統呈現出「夢境」的本質。

「世界」真的真的,是心意深處,靈魂蘊含習氣投射出的「幻影」。

隨著覺照智慧,與靈性光明的強盛,感應力在「霧化」靈魂中的強盛。

就好像,在一片漆黑的電影院中,開啟了幾十台大功率的「探照燈」。

隨著電影院內強盛光線的綻放,電影屏幕上的「世界影像」,就同步地淡化了。

 

修行者,在「知覺身」的層面上,仰望天堂沐浴生命之光。

修行者,透過「霧化」狀態靈魂,俯視三界六道微塵蒼穹。

修行者,甦醒的法界空性智慧,伴隨著永恆的光明天堂。

時不時地,窺測那「悲能」的巍峨恢弘。

 

悲能中,一切境界都是自動融化的。

所有生命因素,心識分別,細念習氣,於悲能中自行融解。

悲能中,熄滅「我相,人相,眾生相,壽者相」。

「凡所有相,皆是虛妄;若見諸相非相,則見如來」。

微塵宇宙,十法界眾生,是為「一合相」。

一合相者,即「不可說」。

 

於緣起相續中,未曾「發生」。

亙古未來,清淨涅槃,十方三世,如如不動。

名「禪那」。

 

人間對於我,完全沒有絲毫吸引力。

人間的「我」,只是「祂」,慈悲心留在因緣幻相中,給靈魂賜予解脫的機會。

我,不為「我」自己活着。

或者說,「我」活着的每一分鐘,

只為如實地,留下「祂」在這個時空世界走過的足跡。

 

殉道者,才是,「修行者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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